端木橦拿着四罐饮料折返回到病房,看到站在门外的任晓尘之时,有些疑惑。

不过,很快的他就判断出病房内的两个人可能还没谈完,所以她才站在外面等。

她很困扰地垂首沉思着,并没有注意到他回来了。直到听见靠近的脚步声,她恍然地抬头,对上那双深邃的眸。

究竟,她对他有着什么感觉呢?是心动的感觉吗?

“你怎么了?”他有些担忧地问道,毕竟她露出这种从某种定义上来说,算是很罕见的表情。

至少,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么迷惘的表情。

她轻轻摇头,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。他还想问个明白之时,门已经打开。

任父微笑着看着他们,她那迷惘的表情已经收起来,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沉默地看着她,端木橦微微挑眉,没说什么,将手中的乌龙茶分别给了她和任父之后就走进病房。

愣愣地接过乌龙茶,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,不过还是得道谢的吧?

“晓尘,听说你刚刚将初吻献给小橦了?”任父在喝乌龙茶前,很突然地冒出这么一句。

她刚好喝了几口,一听到这个问题就立刻将口中的水给喷出来,呛得直咳嗽。

病房内的端木橦也有些尴尬地别过脸,没有对上兄长探究的视线。

其实,他心里很明白是自己的大哥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任父听的。

真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的大哥给阴了!

好吧,毕竟端木引很爱恶作剧的这种事情,人人皆知,更何况端木缙是他的异卵双胞胎哥哥……即使是异卵,也还是有些地方相似。

比如说……性格。

“爸〜!你怎么……呃……啊哈哈哈,我回我的病房去了,你们慢聊啊。”她干笑几声,立刻跑开。

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,端木缙和任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给放在端木橦的身上。

某人脸红着转过头,什么话也没说就是了。

话说任晓尘一溜烟地跑回自己的病房之后,心儿砰砰跳个不停,脸颊很热。

她知道这是不对的。

她不可以对端木橦产生这种情感,因为她对萧翦宇的爱是绝对真诚的!

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嘴唇,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方才他们两个不小心接吻的画面。

一思及此,她猛地摇头,紧抿着嘴,一语不发。她有点混乱,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
“没有……我绝对没有对小童子动心……绝对没有……”她不断地呢喃重复这句话,有些精神错乱。

勉强地让自己镇定下来,她靠着床,吁出一口浊气,疲惫地躺下。

说真的,有时候她会想要放弃暗恋萧翦宇的这种想法,但每一次一想到萧翦宇的面容和笑容,她就放不下。

这暗恋,很辛苦,不过却值得。

她就是喜欢萧翦宇,喜欢得无可自拔,但不会去破坏他喜欢文心兰的心情。

蓦地,她的视线捕捉到床头旁边的小柜子上除了杯子以外,竟然多了一样东西。

一封信。

白色信纸,不过质量似乎很好。她拿起来仔细端详,但信封前面却没有任何的东西,也没写上是要给谁的。翻过来一看,她愣住了。

信封背面,打上火漆。最重要的是……火漆上面的标志,是她再熟悉不过,瑟芬高中的校徽。

她倒抽一口气,手指颤巍巍地碰上那火漆。她犹豫着是否拆开来看,毕竟这封信……

如果没记错的话,依据她曾经搜集的某个情报之中,有一条关于三十年前的事情。

三十年前,有个人也曾经收到这封信。

深呼吸一下,她也作出了决定。

打开信封,抽出里面的信纸……

没想到说信纸也是很高质量的纸,她感叹起来。

现在,看信了。

上面写着:任晓尘同学,请你于明日午休时刻前来瑟芬花园。

落款人……竟然、竟然是瑟芬高中的创始人?

“搞什么啊……也太奇怪了吧?”她咕哝着,将信重新放回去。

但是,既然他都邀请她了,那么她还是得去一趟的吧?再怎么说都好,对方可是瑟芬高中的神秘人物,未曾露过面的创始人啊。

她想,如果真的去了,还可以顺便获取一些有关创始人的情报。

最重要的是,每一届的理事长(既创始人和校长)都是以继承的方式来换人。有人说,那是世袭。

瑟芬高中的每个师生都为那位创始人取了个能够代表学校的称呼——瑟芬。

话说回来,据说这瑟芬高中流传着未能完成的某样事情。方才她刚好听见任父和端木缙的对话,所以有点印象记得“恋曲”这个东西。

相传,瑟芬高中到了某段时间,被视为禁地的“瑟芬花园”就会在凌晨十二点传出悠扬的钢琴声,而且总共有七首不同的钢琴声。

现在想想,说不定是瑟芬在那里弹钢琴。只是……

钢琴声曾经出现的时间是在三十年前。

她记得,她的父母三十年前是瑟芬高中的学生。说不定,他们知道些什么事情也不一定。

反正,她也不急着要知道这件事情,那么就先暂时不要去问。明天再说也不迟,因为明天她可以见到传说中的瑟芬,然后再问清楚就可以了。

“晓尘?”任父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断了她的沉思。

循声望去,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搔搔脸颊。

“有什么事吗?”她不解地问道。

“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。那么,你要不要出院呢?”任父温柔地问道,让她感到很窝心。

有这么一个父亲,真的是她修来的福气吧!不,真正有福气的是嫁给任父的任母才对。

突然,她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,嘿嘿笑起来。

任父一看到她那笑容,有些畏缩地往后退。

“爸〜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啊?”她有些调侃地问道,眼底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。

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听着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,任父很快的就脸红起来,羞涩地搔搔脸颊。

“呃……还、还好而已。”

竟然还要迟疑一下才回答吗?任晓尘不由得挑眉,笑得有些贱。

“还好而已?是不是不分男女都追你啊?”她在心里窃笑着如此继续问道。

结果就是任父很顺其自然地跟着回答说:“就是说啊!女的就算了,怎么就连男的也跑来跟我告白啊?我又不是女的……啊,说漏嘴了……”

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套话的任父更加尴尬,似乎很想找洞钻了。

至于任晓尘,她几乎是哈哈大笑起来,眼泪都快飙出来了。

“爸〜你真的很可爱耶〜难怪会这么多人追你,而且还是不分男女哦〜啊哈哈哈哈……”她很不客气地继续大笑就是了。

闹剧结束之后,她还是决定回家,因为她不怎么喜欢医院,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她感到厌恶之极,甚至无法好好思考。

正因为如此,她才要回家啊!

她现在不但要烦文心仪的谋杀案,还要烦明晚去见瑟芬的事情,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。

算了算了,先不要想了,回家后就睡个觉,明天还得上学吧?

如果不去上学的话,就不能去见瑟芬了,所以她才会决定回家。反正身体也没什么大碍,回家也不成问题,只要注意别劳累就可以了。

于是她和任父一起收拾好,就到端木缙那儿去道别便打算回家。

“啊……晓尘,你等一下。”端木缙突然叫住她。

“什么事?”她止步,不解地看过去,避开端木橦的视线。

“让心兰最近小心不要碰水。”他有些严肃地对她这么说道。

她记得,不久之前……端木引也曾经叮咛文心兰不要碰水。但,考虑到端木家的异于常人之处,她还是听进去,顺便答应会告诉文心兰这件事情。

不过,后来还是一样出事情。此乃后话题,暂且不谈。

之后任晓尘和任父一起离开。

而他们不知道,在他们离开之后,端木缙和端木橦突然谈起一些事情。

“我以为……你会告诉晓尘,你收到了来自瑟芬的邀请函。”端木缙有些困惑地看着端木橦,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。

他看了看大哥一眼,然后就顺着窗口看过去,看着那对父女有声有色地聊天离去的身影。

“因为……她也收到邀请函了。”最后,他才这么回答。

“咦……?晓尘也……?这是怎么一回事呢……”端木缙很惊讶,不由得思索起来。

“我也不知道,毕竟二哥曾说过,瑟芬的存在永远都是秘密。”他低声说道,顺便将端木引给搬出来。

端木缙沉吟了一下,无奈叹息起来。

“确实,我们都入校多久了,竟然无法掌握瑟芬的下落。即使小引天赋异禀,似乎也找不出任何与瑟芬有关的线索。看来,瑟芬身上或许有什么东西,能够阻碍任何人找到他吧。”

这是端木缙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。

沉默了一会儿,端木橦也没说什么,只是继续看着窗外景色,而他思念的那个人早已离去。

“就连‘他们’也不肯说。”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,毕竟是事实。

“我们总不能勉强‘他们’?或许……瑟芬跟我们一样都有特殊的能力吧。好了,别再多想,帮我削个苹果吧?”端木缙温和地微笑着说道,顺便请求。

无奈地看着自家大哥,端木橦还真的起身去拿刀拿苹果。

“要什么形状?”下刀之前,他淡淡地问道。

“嗯……兔子!呵呵〜”端木缙有些傻呵呵地答道。

“不要到时候不舍得吃结果变成我吃就可以了……”端木橦喃喃起来。

“诶〜别这么说嘛〜”端木缙竟然撒娇起来。

不过,最后端木橦还是削了苹果,弄成兔子形状,而端木缙吃了几口就说“太可爱了,不舍得吃”,于是演变成全部由端木橦吃完的结果。

当然,这又是另外一场闹剧了。

***

翌日。

任晓尘有些疲惫地枕着手伏趴在桌上,双眼就快阖上了。

没办法,她的身体还没完全痊愈就被逼因为赴约的关系而匆匆出院。

注意到她情况似乎不太好的齐琴音这时走过去,关心地看着她。

“晓尘,你还好吗?”齐琴音问道。

“嗯……?啊……有些累而已,不用担心。”她含糊地回答,睡意朦胧。

也因此,她没有发现到齐琴音的神情带着自责和歉意。

“那么,我就不打扰你了,你就睡吧。老师来了,我帮你说一声。还是,你要到医务室去躺躺会比较好?”齐琴音离去之前,又开口这么一问。

微微笑地摇摇头,有些脸色苍白的任晓尘就这样睡过去了。

直到午休时刻,她才悠悠醒过来。

她揉揉双眼,睡眼惺忪地打量四周,原来大家都在吃东西聊天了。不过,她没有胃口,所以就没有去吃东西就从书包掏出那封邀请函,前去“瑟芬花园”赴约。

时时刻刻留意周遭的情势,她来到“瑟芬花园”,也走了进去。

只是,走到一一半,她身后也跟着响起脚步声。

有点耳熟的脚步声……?莫非……?

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去,她不禁愕然。

“小、小童子?!”她几乎大声叫道,很明显是受到不小的惊吓。

“……我说过很多次,别再这么称呼我。”端木橦不悦地瞪着她如此说道,看来他真的很讨厌“小童子”这个称呼。

前提是……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?

她疑惑地看着他,却没有开口询问,两个人相互对视好一会儿后两个人都脸红了起来,立刻别过脸。

接着两个人又一起走进去,来到白色钢琴这儿。

除了他们两个,没看到其他人。

难不成是恶作剧吗?

呃……话说回来,那封信是如何放在她的病房里的?难不成是趁着她和端木橦离开的时候放的?不过……为什么瑟芬会知道她一定会离开病房?

看来,瑟芬一定是熟人。

“端木橦,你是怎么收到信的?”为了不让两个人之间过于尴尬,她只好随便找个话题来聊。

淡淡地觑睨了她一眼,他却沉默。

她只能无奈,没再开口说什么。

“是‘他们’拿给我的。”出乎预料的是沉默之后,他开口回答了。

不过,她还是很惊讶,但更多的是疑惑。毕竟,瑟芬是活生生的人类又不是鬼,怎可能是“他们”呢?这么看来,或许瑟芬和端木家从某一方面来说算是相似的。

“到底瑟芬是人还是鬼啊……”一思及此,她忍不住咕哝起来。

看着她鼓腮的模样,端木橦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温柔,嘴角甚至微微上扬。

突然,风向稍微有些改变。

像是心有灵犀般,任晓尘和端木橦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桌子看去。

一名身着黑色斗篷,完全无法看到脸庞以及身材的人正坐在那儿,不知正在看些什么。

警惕地看着对方,任晓尘思索着对方极有可能就是迟到的瑟芬。

“任晓尘同学、端木橦同学,谢谢你们应邀而来。”对方开口了,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,因为很明显用了变声器。

“您……是创始人,瑟芬?”任晓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。

“嗯,没错,我是瑟芬。不过,我是第十代瑟芬。”对方有些无奈第回答。

这时,任晓尘看向了端木橦,希望他也可以开口说上几句。

“您也看得见?”结果端木橦一开口就问了这种问题。

好吧,这算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。

所谓看得见当然指能够看到非科学的生物。是说……鬼算是非科学,那么也算是生物吗?还是非生物呢……?

“啊,那个啊……其实,我家和端木家还有任家是有交情的。”瑟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
一瞬间,任晓尘和端木橦愣怔住。

“那么,您邀请我们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端木橦忍不住开口如此问道。

“……为了完成瑟芬高中未能完成的恋曲。”瑟芬沉默了一下下才开口这么答道。

任晓尘却因为他的话而愣住,毕竟昨天她在医院不小心听见任父和端木缙的对话,其中更是提到了瑟芬高中的恋曲以及谁会是第一个。

“我不明白……难道我的爸爸认识你?”她忍不住开口这么问道。

瑟芬似乎有些迟疑,随即微微颔首。

“令尊确实认识我,而你们都认识我……端木橦同学,即使你询问你的‘朋友’们,‘他们’也不会告诉你的。我只能说,我们都认识彼此而已。”

瑟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真挚,一点也没有像是在撒谎。

任晓尘和端木橦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,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之后他们三个就谈起恋曲的事情。

恋曲其实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,因为那是初代瑟芬所遗留下来,却一直无法完成的遗憾。

据说,恋曲是瑟芬高中的文化、历史见证。想要完成恋曲,就必须凑成七对情侣,而且每一对情侣都必须谱出属于他们的恋曲。

至于如何诠释、表达属于自己的恋曲,白色钢琴就是谱出恋曲的关键物品。

有了恋曲的乐谱之后,七对情侣必须相约在月亮最圆的那一天凌晨,来到这儿,由十四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人负责弹钢琴。

届时,所有人都会听见幸福的恋曲。

任晓尘和端木橦这时总算明白为什么瑟芬会邀请他们来到“瑟芬花园”了。为的就是将事情告诉他们,但他们还有一个疑问。

“你到底是谁?”任晓尘忍不住开口如此询问起来,端木橦也紧盯着对方,没说话,但疑问是一样的。

只见瑟芬迟疑起来,最后他缓缓拉开斗篷帽子,露出了真面目,让他们两个都傻掉了,双目瞪得大大的。

瑟芬竟然就是身边的友人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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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血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